尤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听郝小枝拖着这种小孩儿腔调说话他就不自在,就好比哪儿哪儿都有蚂蚁排着队在叮他。那怎么样才能让这种不自在消失呢?尤金作为一个自傲又聪明的剥栗子小能手,第一个办法自然就是直接上手,简单粗暴地让郝小枝闭嘴。
“睡吧。”尤金跟拎小猫似的握住了郝小枝的后脖颈,然后稍稍一用力,就让郝小枝栽在了桌面上,“困了就睡会儿。”
“不,不行,我得看着学弟学妹们……”困意跟座大山似的压在了郝小枝眼皮上,但她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和好学生的乖巧都在双手握拳对着她大吼大叫:郝小枝,振作一点!
“就你这关了灯都能在自己公寓里摔跤的人看什么看。”尤金有点儿无语地从郝小枝手里抠出了那支被她紧紧攥着的钢笔,“我跟你说话之前就溜了三个了,第二排第七个,第五排第八个,还有第八排第三个。”尤金垂着眸,行云流水似的在郝小枝先前留下的数字旁一一将漏缺补好。
“睡吧,”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睡吧。”
那行吧!坚持不一定胜利,但就地放弃一定会比较轻松!
郝小枝深吸一口气,决定让自己任性地堕落一回:“那你一定要好好看着教室……”
“郝小枝,”纪录片放到了一件精美的瓷器以及它背后的朝代故事,尤金目不斜视地看着,嘴里的话却是一定要让郝小枝听见,“我们下次去电影院看个电影吧,我还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