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司綵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自顾低吟起来:“某些人的高贵,是与生俱来;某些人却是靠后来的培养。象征着权威和尊贵的皇宫,不但改变了人的外表,也改变了人的内涵。看到你和谷秋,就仿佛看到当年的我。”
“当年的你?”江书薇一怔。
“其实,我跟你们一样,来自贫苦家庭。”司綵道。
江书薇目瞪口呆。
她还以为,司綵坊、司膳房、司设局,三司的主事均出自名门世家呢。
“二十八年前,我娘刚满十六岁。有天她给当私塾先生的外公送饭,途中遭受玷辱,三个月后身体出现异常,经大夫诊断,才确定有了身孕。外公和外婆既羞恼又伤心,马上叫大夫打掉孩子,大夫却说我娘身体不适合滑胎,否则性命难保。百般无奈,在村人的冷嘲热讽和指指点点之下,我娘怀胎十月诞下一名女婴,那就是我。”
“啊?”江书薇不由惊呼。
“我是孽种,本不该留,为了保住我娘的性命才来到这个世界。根据外公外婆之前的决定,我一出生就该被弄死。可是,我娘见过我第一眼后,再也舍不下我;为了保住我,不惜跟外公外婆决裂。我八岁那年,外公外婆意外堕崖身亡,自那以后,村里的人对我娘更加嘲笑和欺负,为了保护我,我娘带着我远走他乡。可未婚生子,无论去到哪儿都遭冷眼对待。生活穷困潦倒,再加上长期被人闲话,我娘心生郁结,身染重病,那时我才十五岁。既要照顾我娘,又要筹备她的诊金,我只好到处给人打散工。三年一度的宫女挑选,我一个主人的女儿被选中,他们舍不得女儿进宫,就问我愿不愿意顶替。我见宫女俸禄那么高,答应了。进到皇宫,我样样小心谨慎,吃苦耐劳,盼着三年后回家跟我娘团聚。可惜,一个同乡的带话,打破了我的梦想。我娘病入膏肓,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