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裤子是条单裤,是打了两个补丁的抄头裤,与棉袄实在太不配套,当然引起了庆胡子的惊讶。“呵呀,金贵兄弟,你穿这号裤子到公社里去呀?”
彭三爹闹了个大红脸。“唔,唔……”
庆胡子盯住了他的脚:“呵呀,你上身穿棉,脚下没穿袜子呀?晚上不冷?”
彭三爹真想又装耳朵聋了。
庆胡子小试锋芒,已经高兴了,转身筛上一碗豆子姜盐茶:“来,喝茶。”
彭三爹正好要下台,忙接过茶,客气一番:“好茶好茶,这点六月爆炒得崩脆的。”
庆胡子眨眨眼发问:“金贵兄弟,最近世界上出了件大事,你晓到不?中国耍球的队把古巴的那个耍球队打败了,好热闹呵。”
彭三爹也眨眨眼:“怎么还没下文件?”
“要什么文件?你屋里没得收音机呵?”庆胡子乐癫癫地跑进里屋,不顾满伢子正在听戏,硬把那台新买的半导体收音机搬到三爹面前,“这个家伙是个活宝!头回宋庆龄主席在北京刚发病,我们就晓得了。宋主席吃的药方子,它都天天报告。老弟,你何不去买一部来?”
“这、这、这要得好多钱?”